玻璃 第34节
他脖颈微颤,脸发热,赶紧面向涌来的寒风,说:“我背你,你把灯拿着,好不好?”
黎里:“唔。”
燕羽把灯柄塞到她手边,交代:“抓紧了。”
黎里点头:“嗯。”
“你……外婆家?”
“你还记得?”
“不去。”黎里醉得舌头都大了, 咕哝, “你外婆,看见我这样, 以为我是疯子。”
燕羽说:“她死了。”
“哦。”黎里说, “那去吧。我好冷。”
不远的江道上,没了夜行的货船。偶有几点漂浮的亮光。
黎里没哭了,盯着他手里的灯笼。
她一不哭,风声就显得格外大,像野狼在嚎,仿佛江面是藏着狼群的荒原。
黎里很冷,牙齿咯吱打架, 手也在抖。
燕羽说:“你手套呢?”
她扒拉着钢板墙壁站起来,霎时头重脚轻, 往地上倒。
燕羽立即去捞,用力太过,她被他手臂带回,软咚咚地扑了他满怀。
燕羽身子一僵,张着手臂没敢动,说:“你自己能走吗?”
这是一句废话。
黎里脑袋靠在他肩上,鼻子里的热气往他脖子里灌。
黎里指了下羽绒服口袋。
燕羽说:“怎么不戴?”
黎里嘴巴动了动,口齿不太清晰:“怕弄脏。”她将右手给他看, 虎口处一道口子,有血渍, 打架时弄的。
燕羽一下没说话。
隔了会儿, 他说:“我带你去烤火吧,这儿太冷了。”